冰寒的水汽凝结成淡淡的冰晶，常年在这思过崖上萦绕不散，此时没有人在思过崖，这里，便算是如今紫霞宗的最高点了，俯瞰着脚下的宗域大地，陆清心中陡然生出了淡淡的孤寂之感。

嗡——

丹田气海中，剑种之下，炼心剑发出了淡淡的颤鸣声，一道剑识随即传入了陆清脑海中。

“陆大哥，你怎么了，不开心吗？”若水的声音清脆软糯。

“没有，只是有些看不清罢了。”

“看不清，陆大哥看不清什么呢？”

“看不清前路，前面的路，有些看不清了。”

“前面的路？”若水似懂非懂，“前面不是悬崖吗？陆大哥御空就行了啊。”

“是悬崖，御空就行了。”陆清一怔，却是开始细细地咀嚼这句话，“是悬崖，御空就行了，是啊，不管前路是河流江海，还是悬崖峭壁，只要御空过去就行了。”

顿了顿。

“但是，御空是需要实力的，没有实力，是无法御空的，只能跋山涉水，攀岩绝壁。”

“实力！我们还都没有实力！”不知何时，落心羽已经站在了身边。

“是啊，我们还没有实力，不过，将来，我们一定会拥有的。”没有转头，陆清沉声道。

“一年之后，你要活下去。”

陆清一愣，随即转过头去。

“你放心吧，一年之后，你陆家不单有聂兄他们四个，我也是——”

“谢谢你，”陆清点了点头，“你放心，凌意，我会给你抓回来。”

没有说话，落心羽静静地站立在陆清身边，淡淡的冰晶盘旋在两人身边，寒风料峭，却是无法吹拂起两人半边衣角。

咻——

咻——

两道剑啸声响起，即刻，一只酒壶伸到陆清面前。

“你们来了。”接过酒壶，陆清仰天一口而尽，五十年的清阳烈酒，浓烈的酒液落入喉中，便好像化作了一团烈火，在胸腹间燃烧起来。

“好！”右掌一番，四坛清阳烈酒顿时出现在四人眼前。

抓起其中一只，递给了旁边的落心羽。

看着陆清三人，落心羽接过了酒坛，拍开了酒坛，也不说话，仰首朝着口中倒去。

“咳，咳——”还没有喝道两口，落心羽顿时猛烈地咳嗽起来。

“你没有喝过酒？”陆清三人皆是一震。

摇了摇头，落心羽却是不管这些，再次往口中灌了一口，第三口下肚，已是好了许多。

“小时候，在我的记忆中，只有剑。”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，落心羽的目光有些悠远，“那时的爹，好严格，每一招剑式，都要极尽完美，每一个境界，都要完全的掌控领悟，十岁之前，我没有下过紫霞峰。”

顿了顿。

“爹曾经说过，酒多乱神，只是如今，爹走了，”落心羽一怔，“没有人再管了。”

“喝吧。”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在陆清的眼中，面前满地的白雪，显得异常地苍白起来。

右手朝地面一扫，瞬间，二十余只酒坛出现在地上。

再没有说话，陆清抓起了一只酒坛，仰天朝着口中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