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宇踉踉跄跄了几步，面无表情挪进厨房。

真人在心里替那几个教众默哀了一下，将来怕是连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。

“快点快点！”教众拿着刀在案板上拍，“娘的，好端端说病就病，幸好这里还有个灶。”

“指定是那几个厨子偷吃了什么好东西，结果贱命受不起。”另一人道，“害弟兄们只能吃干饼清水，不过那些个白道倒是命大，还能吃上小灶。”

秦少宇一边揉面，一边慢悠悠往里塞内馅。

一阵煎炒之后，馒头和小菜被装进餐盒拎走。南边水牢防守严密，教众也只是将饭菜交给了第一道门的守卫，便点头哈腰告辞离去。守卫揭开盖子检查了一下，确定没什么异样后，便将盒子层层向里传去。

最深处是一座生铁铸造的监牢，里面正用儿臂粗的铁链捆着十几个被俘掌门，水深齐腰，屋内淡淡白雾缭绕，飘着一丝妖异甜味。

“起来起来，吃饭了。”守卫往每人面前木凳上放了一碗菜一碗馒头，又踢了墙角那人一脚，“别睡了！”

江银龙抬起头，目光满是愤恨。

“看什么看，小心爷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！”守卫瞪眼威胁，又抬腿踢了一脚才离开。

江银龙恨不得撕碎铁链，全身却软绵绵没有任何力气，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。

“吃饭。”江蛟龙在他旁边，双目亦是血红，“要是饿死了，便什么都没了。”

江银龙靠在柱子上大喘气，嘴唇干裂双目大张，看上去已经没剩多少气力。

“吃饭！”江蛟龙看得心焦。

江银龙拿过馒头，恶狠狠咬了一口。

胡萝卜丁和青椒黄豆碎掉了出来，加了太多盐巴，入口味道并不好。

不过周围所有人都没有意见，都在机械大口吞咽，受辱固然难忍，但活着才有希望出去，在这种环境下，保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。

江银龙却有些皱眉。

“怎么了？”江蛟龙只当他还在不甘心所受的侮辱，刚准备再劝两句，江银龙却机警看了眼兄长，示意他离自己近一些。

幸而链子够长，江蛟龙蹒跚挪过来。

江银龙凑过去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
“当真？”江蛟龙闻言一惊。

“否则大概没人会用这三样东西做馒头馅。”江银龙道。

先前沈千凌住在千邬水寨时，曾经闹小脾气挑过食，那时候秦少宇便逗他若是再不听话，就吩咐厨子顿顿做青椒胡萝卜黄豆馅饺子给他，当时自己在饭厅还跟着笑闹大曲了两句，如今骤然看到这个馒头，难免不会多想。

“不如试一下？”江蛟龙低声道。

江银龙点点头，眼底自从被俘到现在，第一次有了些许亮光。

“你确定他们能看懂？”大杂院内，真人问秦少宇。

“若是江银龙还神志清醒，便没理由看不懂。”秦少宇道，“试一次总是没损失，最起码能想办法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。”

真人叹气，“但愿一切都如我们所愿吧。”

张大福躺在一边，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秦少宇。